晨昏线 - 分卷阅读26
包不好换鞋,替他拿到了沙发上,余枫一边答道:“还好,就快放假了,马上陪你玩。”
又领着他喊后面几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甘霖都乖乖喊哥哥,发觉圣诞他和邵时渊在外面吃饭碰到的那个也在。
几个人一边寒暄一边拍甘霖的肩膀,说他长高了,好久不见越来越帅了,甘霖都笑得很礼貌。
“都来啦?”舅妈从厨房出来,很热情地招呼,“快坐吧,饭菜都好了。”
三个人都是余枫的初中就认识的朋友,关系很铁,临过年了都会去各自家里拜访,一个个的都拎了给长辈的礼物,甚至还给甘霖包了红包。
“小宇好久没见到了,”舅妈朝其中一个道,“回家这边啦?”
付宇笑了一下:“是,回来开饭店,没一回来就过来看您是我不对。”
舅妈哎了一声,“是不对,太久没见了。”
付宇又说:“我前段时间倒碰到霖霖了。”
甘霖正埋头老老实实吃饭,突然被叫到了,抬头看了眼,意识到是圣诞在和舅妈说话,继而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舅妈还有些惊讶,说:“这么巧,在哪里碰到的呀?”
“圣诞的时候,正好在饭店里。”
“没请客吧?”舅妈开玩笑说。
“是有这个打算,”付宇笑了下,“当时邵时渊也在,他没让。”
饭桌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凝固,付宇也不知道怎么了,他提这个本意是想夸一下邵时渊不占朋友便宜,觉出不对下意识去看余枫,另一个朋友适时开口:“老付刚回来消息滞后太多了吧,邵时渊当然不让你请,跟小枫分了都。”
他闻言有些抱歉,主动喝了杯酒,一桌人没问但也把眼睛往甘霖身上瞟,任谁都不会觉得跟自己哥哥前男友出去吃饭是合理的。
舅妈小心问了句,甘霖便把一开始打好的腹稿拿了出来:“在医院碰到的,他看我一个人守着等体检结果,就说请我吃饭。”
按道理该问甘霖是不是生病了为什么要去医院,再揶揄两句邵时渊的好心,但奇异的是这个话题就此揭过了。
甘霖觉得心里钝钝的。
邵时渊的好心无需他们在多加认同,顶多舅妈听了要叹口气,那么对于自己的体检不加询问——家里人自然是知道他出于身体原因每年要去医院的——那余枫的朋友呢?
他虽然已经揣测过很多次,担心过许多年,又在年复一年的哥哥朋友的聚餐里产生了抗性,却仍为这些人知道自己的秘密,甚至极为熟练地记着自己的秘密,而感到一种无能为力的微弱的刺痛。
原来并未成功消解在他们贴心的红包与关怀里,甘霖不会常常想起那些事,或者刻意提醒自己曾经的不快,好来摆脸色,来讨厌他们,似乎已经不必要了,但同样说不上原谅。
他可以笑得很礼貌,或许这样一种不悲伤的样子,会让他觉得那没什么大不了,好像一切都没发生过,坏人也会感激他的懂事,好来维持一段体面的社会关系。这是一场完满的双赢,谁也没有不堪,他就这样安全活到现在。
如果不是邵时渊的出现激起了隐埋十年的恨意,甘霖会像任何一个被熟人猥亵的小孩一样,经年累月地消化着皮肤上汗湿油腻的触感,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它们或许永远不会消失,但也同样永远不会公之于世。
做完心理咨询的自己已经好多了,甘霖想,他远没有从前一个人那样痛苦了。或许自己仍然没有多么释怀,但至少说了出来,把这些公布出来,他就不是孤弱而耻辱地站在原告席上,邵时渊会陪他的,会的吧?
邵时渊一定会和自己一样很讨厌他们,骂他们恶心,甚至完全不觉得他“被玷污”了,只会为他难过。单这一个同盟者,就足够让他觉得满足了。
只是陷入一个很不快乐的矛盾,想要原谅,因为原谅了就能解脱,但他做不到,但恨下去又觉得好累,凭什么要永远困在这里呢?要不撕破脸吧,甘霖想,可他又不想让舅妈难过。
甚至不想让哥哥难堪,他对余枫和余枫对他根本就是半斤八两,一边恨着也一边爱着,这让甘霖觉得自己并不磊落,是个和余枫一样的小人,两个彼此厌恶又不得不彼此喜爱的小人。
太矛盾了,这一切都让甘霖觉得茫然。
他打算去找一下自己温柔的同盟者,临走前看到哥哥和朋友几个在客厅聊天,他想起什么似的,进卧室拿了台老旧的手机,揣在兜里,跟舅妈打过招呼就出了门。
余枫要他路上小心,小心雪滑,甘霖应了一声。
下楼的时候瞥到手机上挂的一对小拖鞋,大概因为他下楼的动作从羽绒服口袋里晃出来了,甘霖摸了摸,只觉得一切也都是那样让人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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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你就说的去医院?”邵时渊问。
甘霖点了点头,下巴磕在抱枕上,茶几上摆着邵时渊倒的温开水。他在邵时渊家里,叙述今晚的事。
“因为每年年底是惯例要做检查的。”甘霖解释道,接着张了张嘴似乎要继续说什么,最后却又闭紧了。
邵时渊打量他的表情,温声说:“检查这事,你哥有说过什么吗?”
甘霖默了两秒,问道:“他跟你解释我的体质的时候,有说过什么吗?”
邵时渊想了一瞬,几乎同时,甘霖也把答案说了出来:“他会说我身体不好,活不长。”
邵时渊深吸一口气,是的,余枫的确同样这么对自己说过。
“所以,”邵时渊迅速把一些片段联系起来,“那天我们在饭店的时候,你对付宇说,你十八岁了。”
“嗯,”甘霖答,把自己更多地埋进抱枕里,“我听到过,他会和那些朋友说我身体不好,短命,活不到成年之类的。我也一直是这样以为的,直到一次体检后问了医生,得到否定答案后才放心,不用害怕自己很早死掉。”
“这很恶毒。”邵时渊很生气地说。
甘霖点了点头,没有否认,但他又忍不住补充:“但你知道吗,我小学的时候有一次发烧,舅舅舅妈正好都没在家里,是哥哥给我倒牛奶的时候看我脸色不对,摸了摸我的额头,然后就背着我去医院了。”
“他守了我好久,排号的时候我一直在哭,因为发烧脑袋不清醒,晕着难受,又到了医院,我以为自己真的要死了,就一直在哭,他就一直在哄我。”
甘霖的声音从抱枕里传出来,有些闷:“一点也没有不耐烦,你知道的,他温和的时候特别好,我问他我是不是要死掉了,他就说,怎么会呢?甘霖要长命百岁,等感冒好了,哥哥带你吃冰激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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