啄木鸟 - 分卷阅读74
乎找不到声音:“对不起,我来晚了。”
俞舒这辈子哭得次数不少,大哭的次数倒不多。出生的时候哭得很大声,五岁以前哭得很大声,最近一次啜泣就在不久前,但嚎啕大哭已经很久远了,记忆也早已经模糊。
哭闹是小孩子的特权,对大人来说,放声大哭也是需要勇气的,也是需要很多爱的。
人总想很多,哭时异样的目光,哭后无用的结果。
他就要学会忍,学会如何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小声啜泣。
忍着忍着,渐渐地,他就不会哭出声了。
现在俞舒抿抿唇,又撇撇嘴,唇角不自觉地抽搐两下,漂亮的五官一下皱成一团,泪水蜂拥着朝眼眶涌出,冲垮了大坝,熄灭了火山。
一直以来憋在心口憋了十几年的情绪在一瞬间伴随着某刻的雷鸣从喉头轰然爆发。
他一只手死死捏住韩涿野的手,皮肤下都印出白痕,另一只手紧紧攥成拳用力捶在他心口,朝他高亢地嘶喊:“你为什么要走啊?!”
韩涿野蹲着的身子没站稳,都被他捶地往后一晃,一屁股坐在地上,还没来得及起身去抱他,就被坐上来,飘洒而下的泪随着冰冷的雨滴落在他脸上,胸口被人一下一下捶着,一下比一下力气大。
“韩涿野!你为什么要走啊?!家里只剩我一个人,你为什么要走啊?!”俞舒垂目怒瞪着他,眼眶赤红,鼻腔里发出抽噎的声音,撑在他身上的手连着肩头一起颤抖,不断地重复那个问题。
韩涿野躺在地上任由他将全部的重量压在自己身上,抬起手轻轻用指腹帮他把眼泪擦掉,又很快涌出新的眼泪,他就再次去擦涌出的眼泪。
可那眼泪太多,怎么也擦不完,像海水一样,席卷了他的全身。
在视线模糊中,他并了两指,沿着湿润的泪痕,从脸侧一路下滑,抚摸到鼓动着脉搏的脖颈,继续向下,经过盛着一小洼泪的锁骨,还是向下,最终停在了起伏的胸膛。
最终微微曲起指节,反手在心脏上叩了叩,声音带着哽咽:“咚、咚、咚,有人在家吗?”
“吱呀——”
榆树屋里的小松鼠探出了耷拉着大尾巴的小脑袋。
门外是和他闹了矛盾飞走的啄木鸟。
啄木鸟羽毛斑驳了不少,不再像以前那般傲慢自大,低低垂着脑袋,羞愧地问他:“请问,可以让我重新住进来吗?”
“好呀,”小松鼠尾巴一下高高翘起,愣了一下,欢迎他进屋,挠挠脑袋说:“可是你一直没有离开呀。”
“韩涿野,不要再走了。”
“不会走了。”
“你学会要怎么爱我了吗?”
“我学会了。”
“你要好好爱我。”
“会好好爱你。”
“会一直一直好好爱你。”
俞舒筋疲力尽地趴下去,和他抱在一起,在他耳边说:“韩涿野,我原谅你了。”
他说自己是一个风险厌恶者,但是在韩涿野这里,他却成了是风险偏执者。
最终,用半生的豪赌换来了赌徒的狂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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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野子哥前面很渣,但还是想给他“洗白”一下俞舒为什么会一直没有放弃等他:
没有人生来就会爱人,我们从出生开始得到爱,随后像外界反馈爱,都是从父母那里学来的。韩涿野模仿着父母的样子去爱,但是父母之间根本没有爱,爱这个词在他的前半段人生里就是空白的,是俞舒出现了,俞舒爱上他了,才重新塑造了韩涿野心里的爱,但是就像学乐器或是画画或是别的什么,成年人的矫正与学习比孩子要更加困难,这个过程也很艰难,稍有不好就会放弃。是俞舒给了韩涿野源源不断的爱,才让他及时醒悟,学会了什么是爱,以及要如何爱人。
俞舒说自己是一个风险厌恶者,但是他在韩涿野这里其实是风险偏执者,几乎是用半生的豪赌换来了赌徒的狂欢。
还是那句话,现实里不要恋爱脑,远离渣男(不管是什么理由的渣男),珍惜自己。
第61章
“起来喇,”韩涿野抱着他,等俞舒哭声渐渐安静下来,才吸吸鼻子在他背上轻轻拍了拍:“压着肚皮痛不痛?”
俞舒好久没这么放肆地哭过,眼皮本来就薄,这下哭得眼睛肿起来,大大的眼睛变成一条不窄的缝儿,撑着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手,后知后觉地丢脸,不肯抬头。
韩涿野坐在地上看着他笑,逗他:“老婆,生下来个爱哭鬼怎么办?”
俞舒下意识捂住圆圆的肚皮,猛地抬起头,“气急败坏”地从缝里瞪他:“不要乱说话!它能听到的。”
声音还是哑得,眼睛肿成包子,一点气势都没有,反倒看起来可怜兮兮地。
怎么这么可爱?
韩涿野吞了口口水,跟着站起身,见他还穿着白背心和短裤,就从背后环住俞舒,用身上的大衣把他包起来,头抵在他脑袋上从身后推着他往前走,一边走,一边说:“老婆,你真系一只baby猪哦。”
“不要这么叫我!”俞舒已经听到外面走动着的工作人员的声音,今天是韩涿野在《啄木鸟》这部戏里的杀青,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也是他演员生涯的杀青。
作为实际上和男一同番的演员,大家一早就给他准备了杀青仪式。
“点解?”为什么?
越靠近门口,俞舒越神情紧张地要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说:“人都在外面。”
“我叫的不对吗?”韩涿野在他要迈出门口时又一把把他捞回来,两个人挤在躲开所有视线的唯一盲区里,“你唔系我老婆仔呀?”
俞舒有点不好意思地躲开他逼问来的视线,想了想,故作不耐地小声说:“少叫两声吧你。”
说着就要推开他出去,又被拉着腰按回墙上,脸颊上被人一啄。
“老婆。”
额头被啄了一下。
“老婆。”
鼻尖被啄了一下。
“老婆。”
嘴巴被啄了一下。
“老婆老婆老婆……”
俞舒被叫烦了,伸手堵住他的嘴,手心也被啄了几下,气笑了,骂他:“你他妈是啄木鸟啊?”
“对啊,”韩涿野恬不知耻地握下他的手,拉在手心里,垂眸看他:“专门啄你这根榆木头。”
俞舒翻了翻眼皮,嘴里却没再说什么,听着外面的夜雨。
过了好一会儿,两人才一前一后面无表情地从里面走出去。
要不是助理和马导都是知情人士,还以为这俩有什么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
韩涿野一出来,也不知道消失了些的人影又从哪些地方钻出来,考虑着已是深夜大家都很安静,也没有给他拉电子鞭炮,全都举着透明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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