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星 - 分卷阅读62

，可他也不敢真的和哥哥对峙，就像永远不敢挑衅积威甚重的主人。头一次他手里有药剂，给自己扎了一下；现在被周与踩住伤口施虐，他有心反抗，也什么都做不了。
　　这点不甘简直像往心脏里倾倒了一盆岩浆，烫得他痛苦极了。
　　周与也一句话也不想同他说。直到看见弟弟痛到弯曲的腿都在打颤，腹部伤口在外出鞋带来的污染下化脓发炎，表面浮起一层白色脓液，他才收回脚，在地面上碾了碾，留下半个有模糊鞋底花纹的血印。
　　周并早已痛到失神，被放开后再也支撑不住，身形一歪倒在地上。
　　但周与弯腰要抱他，地面上似乎昏厥过去的人立马又激烈反抗起来。整洁的衣服上，血液和灰尘被周并那双手抹得到处都是。周与不恼这个，握住周并的双腕，像抱只不甚安分的小动物那样制住弟弟。周并发现抽不回手，抬头一口咬在周与前肩。
　　隔着布料，再加上周并脱了力，周与只觉得轻微疼痛。这个撕咬没有任何威胁，他弟弟反应过来也立刻松开了牙齿，懊悔慌乱地试图去蹭刚刚咬过的地方，又不记得自己的立场了。
　　狗。
　　周并撞上水泥柱，发出一声闷响，后背伤口痛成一片。他下意识躬身，周与摁住他的肩抵回柱子上，照着脸扇了他一掌。
　　周并被打懵了，下一秒另外半张也挨了耳光。他还没来得及转正脑袋，头皮忽然一痛，巨大的力道拽住他的头发向前，身体跟着前倾，顿时从仰倒变为摔跪在地，被扯得膝行两步。周并抓住那只拽着他发根的手试图掰开，连滚带爬想要起身缓解拉扯的疼痛，然而他的腿是伤得最重的地方，小腿两侧胫骨几乎都有半掌长的能看见骨头的伤痕，根本站不起来。施力的人也毫不在乎他能否跟上，没几步他就被扯得在地上拖行。仓库满是灰尘的地面上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周与拉开车门，把弟弟甩上后座。之前的红色皮卡没油了，他只能去了稍远些的地方找车。这辆车是变异爆发时废弃的，车内陈设非常干净。周并被丢上车，浅棕色的皮质座椅立刻蹭上一片暗红，车厢内满是血腥味。
　　周与冷着张脸把车开回公寓门口，停在红色皮卡旁边，握住周并脚踝把人拖出来。这次周并只是发抖，没敢再反抗，他才把人抱住回研究所，直奔B4的隔离区。
　　隔离区狭长走廊的两侧，是之前周并领会过的狭小隔离间，尽头却是一片开阔空间，呈扇形分布着数个玻璃房间，圆心是主控室。周与抱着周并走进其中一间，脱去被撕扯成碎片的衣服，固定关节绑在房间正中的手术台上。
　　周并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浑身上下都脏兮兮的。伤口经过一天的恢复，比最开始被啃咬的时候更恐怖了，皮肉里嵌着灰尘和泥土，表面暗红近黑，有些发炎，有些化脓，周与拿无菌的水和纱布擦干净表面的脏污，下手很重。周并知道他是故意的，也只能咬牙受着，痛得狠了才漏出几声呜咽。
　　清洁过后周与给他扎了一袋营养液，然后正式开始清创。这不是必要的流程，无论周并的伤口被污染到什么程度，他的身体都可以完成自我修复，根本不会存在感染的情况。然而周与就是要做，而且要在没有任何麻药的情况下做。
　　他就是要让弟弟知道痛，任何行为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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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饼，一条敢拆家但不敢冲主人吠的小狗。
　　鱼：咬我？
　　饼（夹尾巴跑）


第81章 2-59
　　前后的伤口处理完，营养液吊空半袋，又喝了点糖水，周并的身体才算勉强能入眼。周与把束缚松开，背过身收拾东西，听到床上的人小声说：“杀了我吧。”
　　周与回头望去，发现弟弟表情淡漠，眼睛死死盯住天花板，两道泪痕在灯光下无比晶莹。
　　他将刀片从刀柄中取出丢弃后走回床旁，周并别开脸，不想看他。
　　“你又想死了，除了这个你没别的好想了？”周与掐住下颌扳正他的脸，弯腰和他对视，“跑得这么果断，被抓了就想死，你不在乎约翰逊给你的任务了吗？你想把那个秘密带进坟墓里？”
　　周并抿着唇，眼神下移，不敢看他。
　　“你以为这是在报复约翰逊？我知道你怨恨他把这件事托付给你，你早就不想干了。变异种把你吓坏了是不是，你才意识到危险呢？”
　　周与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间想明白，笃定地说：“你觉得你的死能报复我。”
　　周与意识到自己进入了一个思维盲区，或许周并一开始就没撒谎，外出只是一个意外，否则遍地的怪物应该更坚定他和自己作对的信心才对。
　　而周并在做什么呢？他在求死。
　　这是他能做出的最大妥协，事到临头，周并既不想辜负养父，也不想背叛他亲爱的哥哥。
　　“你认为我会在意你的死？”周与的手掌落在周并脖颈上轻抚。
　　周并咽了口唾沫，喉结在周与掌心滑动。他说：“我知道你不在乎。”
　　周与摸了摸他：“我之前没有杀你，之后也不会。”
　　“……那么只要我活着，我就会想尽办法把东西交给约翰逊说的那个人。”周并哀伤地看着他，“哥哥，你要我在你和他们之间做选择吗？”
　　不论周并走出研究所是为了什么，看见那些怪物后，他都只能有一个立场。仅剩的道德将无时无刻地拷问他，他再无法装作无知，和周与在研究所里过家家了。
　　周并以为自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他了解他的哥哥，周与不会允许计划出任何差错，他这句威胁一出口，周与就一定会杀了他。
　　他的哥哥容忍不了任何意外。
　　周与依旧抚摸着他的脖子，拇指和食指在两侧大动脉上方摩挲，触感亲密而舒服，周并以往就很喜欢这种将性命奉到哥哥手下的感觉，就算周与真的收紧手掌，把他扼死在床上，他也没有任何怨言。
　　反而是轻松的。
　　就像周与说的，周并最恨的人不是母亲，不是哥哥，是约翰逊。
　　为什么这样的命运就非得落到他头上？他还不如去死。
　　他甚至仰起脖子，无声催促周与动手。
　　最后周与给予他的不是窒息或者黑暗，是唇上柔软的触感，他再熟悉不过的柔软。
　　一吻即分，周与的声音在他耳旁响起：“我说了，之前没杀你，之后也不会动你。”
　　周并的泪水又湿润了干涸的泪痕，他的决心在这个吻后几近决堤，对周与汹涌的爱意即刻上涨，要把自身冲毁。他几乎是手忙脚乱地关闭输液器、拔掉手上的针，支起身体抱住周与，把自己更紧地贴向对方，热烈地回应这个亲吻。
　　自从周与朝他举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