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她入幕 - 分卷阅读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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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府外迎接,红着眼眶轻拍他身上的玄铁甲胄,嘴里低喃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宋珩后退两步,朝薛夫人拱手弯腰行军礼,恭敬道:“此番事出紧急,未及向阿婆辞行,让阿婆悬心,还请阿婆恕罪。”
  薛夫人忙上前扶他起来,温声道:“连日行军,你也累了,快些进府用膳罢。”
  宋珩挺直脊背,这才往人群中看去,宋洺、高夫人、宋清音、宋清和等人皆在,唯独他最想见的那一人不在。
  浓而昳丽的剑眉微微一蹙,只一瞬又施展开来,迈过门槛。
  一连数日不曾沐浴,盔甲内早积了一身的臭汗,何况这个时辰,薛夫人等人俱已用过晚膳,遂命人叫饭食送至退寒居。
  宋珩揣着心事,加之身上燥热,接连饮下三杯凉茶,又叫冯贵去备凉水。
  不多时,冯贵过来唤他沐浴。
  宋珩褪下被汗水沾湿的衣衫,进了浴桶,擦洗一番后将两条修长的手臂搭在桶沿上,阖目养神。
  许久后,宋珩着一身月白中衣,披了玄色外袍从浴房出来。
  冯贵见他往上房过来,便叫橘白商陆二人布膳,替他盛了饭。
  宋珩低垂着眸,淡淡道:“都退出去,冯贵留下。”
  二人道声是,对视一眼,齐齐退了出去。
  “傍晚时分,杨娘子因何不在,可是有事?”话问出口,又觉得自己可笑,她为何不来,冯贵焉能知晓。
  冯贵暗道:亏得他多留了个心眼,家主归家时见杨娘子不在,吩咐人去打探了一番,若不然,这会子焉能答得出话来。
  想了数息,方道:“方才不见杨娘子,奴也纳罕,特意差人打探一番,道是杨娘子身子不适,只在上晌往针线房里坐了一会子,晌午就回去歇着了。”
  宋珩点了点下巴,嗯了一声,思忖片刻后缓缓开口道:“杨娘子是府上的贵客,又是三郎救命恩人的胞妹,若是怠慢了,只怕要落人口实。你明日记得再差人去问问,若不见好,再请府上的医师过去替她瞧瞧。”
  从前倒是不见家主对府上的宾客这般关心过。冯贵暗自腹诽,静静立在桌案旁侍奉他用膳。
  夜色渐渐深了,窗外明月横空,花色满庭。善儿因担心施晏微,特意熬了红糖姜茶来瞧她,施晏微撑起身双手接过碗来,莞尔一笑道:“难为你这时候过来,我已好多了,明日便可回膳房。”
  善儿听了,皱起眉道:“身上既不舒坦,还是去请个医师过来瞧一瞧的好。”
  施晏微闻言,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二人又寒暄一阵,施晏微便叫她早些回去。
  次日,冯贵打发商陆去膳房传膳,待商陆回来,问她杨娘子是否在膳房,商陆道并未瞧见她,许是去针线房里帮着画花样子了也未可知。
  是夜,冯贵回明宋珩,出了退寒居走角门往府外而去。
  这夜傍晚,宋珩自刑房而出,因才刚拿住军中奸细,盛怒之下亲自审问,遂拿刀活剐了其中一人。
  周身腾腾的杀气尤未散去,右手和侧脸上可见还未干涸的鲜红血迹,晚风袭来,一股子血腥之气扑面而来。
  绕是冯贵素来胆大,一时间见了他这副可怖狠厉的模样,却也唬了一跳,颤巍巍地问:“家主可要净手洗面?”
  宋珩闻言,大概也能猜到自己现下的模样着实吓人,微微颔首嗯了一声。
  因冯贵常伺候在宋珩身侧往官署里来,门子皆识得他,待他甚是亲切热络,当下听他说节度使要热水和巾子,自然不敢耽搁。
  那门子捧了铜盆过来,冯贵双手接过,烦请那门子推开门,踏进房去。
  宋珩面色微凝,慢条斯理地净了手和面,拿巾子擦干水渍,出了官署翻身上马往宋府而去。
  一时进了府,冯贵默声跟在宋珩身后,随他一径往园子深处走去。
  彼时天色尚早,宋珩立在花荫下站了一会儿,欲去去身上的血腥味。
  忽见施晏微与银烛结成伴,提一盏素纱灯往这边过来,宋珩距今已有二十余日不曾见过她,今日若再错过,下一回却不知要到何时去了,思量再三,终究还是从花荫下踱步出来。
  银烛眼尖,率先瞧见宋珩,忙上前欠身行礼,施晏微无声跟上,叉手屈膝,轻张檀口,平声道:“家主万福。”
  宋珩垂眸看她,不自觉地将右手握成拳负于背后,那是方才杀人时握过刀的...后来他虽净了手,但思及冯贵当时看他的神情,唯恐眼前的女郎瞧出些什么,畏惧了他去。
  “二位娘子忙碌一整天,不回去好生歇着,却往园子里来作何?”宋珩状似随口一问,往栏杆处走,与施晏微隔了些距离,盼着自己身上那股子隐隐的血腥味早些散去,莫要让她闻到什么不好的味道才好。


第16章 斗百草
  银烛心里畏惧宋珩,这会子并不敢抬首看他,只垂着眼帘恭敬道:“回家主,小娘子邀婢子和杨娘子等人明日斗草,叫我们自来园子里寻花草呢。”
  施晏微心中虽也怵他,却并不畏惧,这会子见他有意拉开距离,便有些纳罕,一双冰剪明眸稍稍望向他,缄默不语。
  宋珩状似不经意地将目光落到施晏微的面上,但见她此时粉面桃腮,白皙的脸颊上透着健康的光泽,并无半分病态,这才觉得安心;
  全然无视银烛嘴里的那番话,旁若无人地问施晏微道:“某自魏博回府那日,并不见杨娘子;后听人说起,杨娘子那日身子不适,可严重?”
  话音落下,银烛着实吃了一惊,暗道家主何时关心过大娘和小娘子以外的女郎?如是想着,脑海里又不自觉地回想起上月在黛岫居中,杨娘子与小娘子玩双陆棋,她在门槛处瞧见的那一幕。
  家主莫不是对阿音起了那等心思?银烛的思绪顿时乱作一团,心跳的厉害,越发低垂了头。
  施晏微初听这话时,心下也唬了一跳,可细细想来,上回在退寒居内,宋珩曾言:她与二娘年岁相仿,于他而言,倒也算得半个阿妹;且宋珩并非那等纵情声色之人,至今未有妾室和通房......再者说,以宋珩在北地的权势地位,什么样的绝代佳人没见过,又怎会对她起那个心思呢?
  许是瞧在宋三郎和原身亡兄的面上,果真拿她当半个阿妹一般关照吧。
  思及此,施晏微面色从容地道:“原不是什么要紧的病症,只消在屋里歇上一歇自己就好了,家主无需多虑。”
  施晏微的声音不大,温温柔柔的。
  宋珩听后只觉如沐春风,心里酥酥麻麻的,颔首嗯了一声,不好再多问。
  忽而一阵晚风袭来,吹落庭花,点点花瓣落于她的发上,鬼使神差间,宋珩微抬起手,却见她的蹙起眉侧过头轻嗅着什么...
  施晏微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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