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山早月 - 分卷阅读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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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挡了,一挡慢慢往回溜吧。”
  “好嘞!”梁愿醒痛快应下。
  因为梁愿醒不是本地人,又长得面嫩显小,瞧着很不靠谱,交警惆怅地又看了他一眼,皱着眉头多叮嘱了一句:“慢慢溜啊你。”
  “我一定!”梁愿醒龇牙一笑,毫无说服力。
  交警欲言又止,心道算了,怎么也是个成年人了应该知道轻重。递给他取车签单,问他:“哎?我听说你是摩旅过来的?你要去哪儿啊?”
  “我去敦煌。”梁愿醒笑得阳光灿烂,昨天的意外对他根本没有任何影响,也没有留下阴影。
  总之就是什么都阻止不了他,他现在就是个快乐的失业青年旅行家。
  梁愿醒说:“不过这个伤确实要休养两天,我订了民宿了,先骑过去。”
  交警笑笑,点头表示认可:“对,再养养。”
  接着,交警将一份签单搁在他摩托车的后箱上,说:“行了,祝你一路顺风啊,最后这个签了就能走了。”
  “最后签一下这个就可以走了。”办公室里,主任推了推眼镜,“小段啊,两个月前该劝的我都劝过了,后来我自己也琢磨了一下,趁着年轻,让自己多走一些不同的路,同样是对自己的人生负责。”
  段青深签完名,将文件递回主任那边,抬眼看向他,很认真地点了点头:“嗯,谢谢主任理解。”
  主任笑起来:“还谢什么,今天是来帮蒋医生代班的吧?小蒋也辛苦,正是怀孕最难受的时候,行了,走吧,我送送你。”
  “不用。”段青深站起来,“不用这么麻烦。”
  “还是送送吧。”主任从办公桌绕过来,说,“你是个好孩子,我也明白你压力大,辞职反而是一种勇敢,来,走吧,送你到电梯那儿。”
  从主任办公室出来,段青深跟在主任身侧,他白大褂已经换了下来,穿一件很简单的灰色帽衫和牛仔裤。
  “对了,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主任按下电梯,补充道,“我不是问人生规划,那没什么意思,就短期的,最近准备干什么去?”
  段青深如实相告:“我先去趟山东,高中同学要结婚了,我过去帮他拍点婚纱照。”
  “哦!”主任点点头,“挺好的,我记得你父亲说过,你以前摄影还拿过奖呢。”
  段青深:“很多年前了,不知道手生了没。”
  “高中同学都结婚了,你也差不多能谈一个了。”主任拍拍他肩膀,思索片刻,“你快三十了吧?”
  “已经三十了。”段青深说,“不过我不急。”
  “你不急,你爸妈惦记着呢。”
  电梯来了。
  踏出医院院门的铁门轨道时,段青深倏然间觉得有什么东西重重地从胸腔落了下去。他的行医生涯结束了,一时间有些呆愣。
  他深呼吸,如释重负。长久以来裹在自己身上的藤蔓终于烧焦脱落,代价是皮肤也被灼得溃烂生疼。不过没关系,他解脱了——从高考志愿被迫学医的那天开始,终结于今天。
  医院大门口横向停着一眼望不到头的单车和电动车,路边更是排着长队等客送客的出租车。
  有病患自己挪着轮椅进去医院,有人举着写有“住宿50元”的纸板,急救车通道前的保安挥着手臂叫人把电动车挪开。人们奔波着,他停下了。
  一辆三箱ADV摩托慢悠悠地驶过,和这忙碌的一切格格不入。段青深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医院的门诊大楼,转身离开这里。
  他前脚刚走,那个溜着一挡慢悠悠的摩托车找了个空地停下,青年摘下头盔,一瘸一拐地走进医院。
  住院部3楼护士台,护士诧异地瞧着他:“哎?你怎么回来了?是伤口崩开了吗?”
  梁愿醒又急又走不快,导致他有些喘,他展开出院单,指着“经治医生”那一栏,问:“请问一下,段青深医生在哪里?”
  “段医生?”护士眨眨眼,“他辞职了。”
  “他辞职了?”
  护士点头:“段医生今天只是帮忙代班,你是他的最后一个患者。所以你伤口还好吗?”
  “还好……”梁愿醒怅然又无力地点头,脑袋耷拉着,“不好意思打扰您了。”
  “没关系。”护士说。
  梁愿醒慢吞吞地离开住院部,拎着头盔走回摩托车旁边。然后掏出手机,戳了下屏幕,看着锁屏画面。
  他的手机屏保是一幅摄影作品。绵延到天边的沙丘,起伏如波澜翻腾的海浪。太阳垂了一半在沙丘下方,天地苍莽枯黄。被风扬起的砂砾扑在夕阳和沙丘的交界处,如掉帧般模糊了一小片,也像是大自然的噪点。
  这张照片的标题叫《去西北》,摄影师段青深。
  三年前梁愿醒偶然在一本地理杂志封面看见了它,随后在网上找到电子版,做了三年手机桌面。
  那时候他决定,终有一天要去西北。


第2章
  梁愿醒住的民宿附近有个湖,前不久镇子好不容易来了一轮降温,有了点秋高气爽的意思,今天湖边很多人野餐散步。
  今天是他出院的第二天,他决定在这儿多住两天养养伤。民宿老板人很好,听说他因为养伤而要续住,这天中午炖了一大锅猪蹄叫他好好补补。
  虽然他订的住宿类型是包含餐食,不过梁愿醒还是稍微有点不好意思。老板娘很阔气地说没事儿,她自己也想吃炖猪蹄。
  因为脚伤,下午梁愿醒就坐在民宿的院子里发呆。
  年轻人,大学刚毕业,脸上藏不住事儿,这颓靡的样子叫老板两口子瞧见了,立刻一边坐一个,开始宽慰他。
  “这是怎么了?”老板问,“怎么垂头丧气的,你不是出来旅游的吗,开心点。”
  老板娘搭腔:“就是,你才二十出头,吃席都不用随礼的年纪,笑一个。”
  这一边一个的,梁愿醒噗嗤笑了,解释说:“不是,哎……你们看。”
  说着,他戳亮手机:“我这个屏保,昨天见到它的摄影师了。”
  “哟,那是好事儿啊。”老板说。
  梁愿醒简单给二位讲了一下事情的经过,这事说来挺简单,就是错过了。说完,两口子长长地“哎——”了声,太遗憾了。
  梁愿醒追悔莫及,怎么在病房里的时候没看看那个出院单,如果当时就看,说不定这会儿微信都加上了。
  这么一想,梁愿醒猛拍了下大腿。老板迅速出言制止:“哎!腿伤着呢!”
  “没事儿,伤的是脚。”梁愿醒笑笑。
  笑了两下笑不出来了。他不知道医生辞职是个怎样的流程,他毕业后的第一份工作是在酒吧唱歌,酒吧辞职很简单,同事中午打个招呼晚上就不来了。
  ……莫非段青深是因为自己的相机而重燃摄影梦?不至于吧,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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