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平安 - 分卷阅读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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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薛常安也莫名,说得便慢了很多:“姐姐……”
  平安:“嗯!”
  薛常安:“……”
  光听人家叫姐姐,不太公平,平安认真地补了一句:“妹妹好。”
  子女之间和乐,上首的薛瀚抚须,笑得眯眼,冯夫人那心都快化了,巴不得把子女都赶走,好好和平安说会儿体己话。
  薛静安察觉到冯夫人心急起来,便说:“二妹妹今日刚回来,也累了,要不叙旧等来日?”
  冯夫人忙说:“是这个理,你们先回去吧。”
  薛瀚便带着四个孩子离开,春蘅院里,冯夫人这回总算能拉着平安,怎么也看不够似的,又摸摸肩膀,摸摸后背。
  是单薄了一点,但张家把她养得很好,这一点,冯夫人得承认。
  一时,她心中又酸又疼,平安回来前,她都在想什么啊,她居然会怕孩子真如秦老夫人所说,沾染乡间习性。
  假如平安真在乡间学了一身坏习惯,那也是她的心肝儿平安,她亏欠都来不及,怎么能担心不好格正?何况平安如今别说坏习惯了,身上的气度不输静安、常安,这就足够了。
  再者,她居然会怕和孩子生疏!
  这可是她身上怀胎十月掉下的肉啊,如何宝贝都来不及,何来生疏?
  到底是关心则乱,越想越乱。
  冯夫人将平安抱入怀里:“我的儿,为娘实在想你,都怪我,为什么那么疏忽大意,我好恨……”
  平安靠在冯夫人怀里,一样是温暖的,柔软的。
  她抬眸,看着冯夫人,然后缓缓抬起手。
  冯夫人是直到她细嫩的手指,触到她脸颊上的泪痕,才反应过来,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平安在给她擦眼泪。
  她声音轻轻的,说:“娘,不要伤心,我不是野孩子。”
  平安不是被亲生爹娘抛弃的。
  这一天,他们找到了她,他们也很想她,想和她一起过好日子。
  所以,他们会一起过好日子的。
  冯夫人一愣,下一瞬,眼泪更为汹涌,一滴滴地坠。
  …
  豫王府。
  豫王府位于太平街,不比永国公府小,比永国公府的雅致小调,王府内金碧辉煌,五脊殿大开大合,飞檐斗拱,玉砌石柱,雕梁画栋,非皇宫无可比拟。
  然而如此近乎逾制的建筑,却是陛下当年亲自钦定的。
  而豫王府,也在豫王裴诠出生前就造好,不同于陛下膝下的皇子等成年成婚才出宫建府,豫王甫一出世,就出宫封王。
  豫王之特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只是,这偌大的府邸里,如今却只有一个主子。
  刘公公躬身,脚步匆匆,来到书房,他小声地推门而入,屋内漫开一股苦药味,身量颀长的少年,正一手端着烛台,微微抬起手臂。
  他背对着门,瞧挂在墙上的画。
  这是刚复原的前朝大家《虎》的原迹,画中老虎栩栩如生,呼之欲出,它站在山石之中,探出前爪,俯视山下,双眸熠熠,暗含凶怖,仿佛一个眨眼,它便要冲下来,撕破观者的喉咙,血流千里。
  听见推门声,少年缓缓搁下烛台,明亮的烛光,随着他的动作,描摹着他眉眼、颧骨、下颌的线条,阴影山峦般幢幢。
  刘公公低声:“王爷……”
  裴诠侧了侧身。
  烛光摇曳,便看他墨色长眉斜长入鬓角,沉夜般浓黑的眼眸,似水晕开般淡的唇,这是一张华贵,却又傲慢冷漠的脸,极具攻击性的俊美。
  他眼底的沉冷退了几分,敛起那种攻击性,好似方才只是欣赏画作被扰而不悦,此时,面上再不分喜怒。
  他问:“怎么了?”
  刘公公愈发恭敬,把头低得更低了:“回王爷,那位薛家姑娘,今日从乡下回来了,后日就是洗尘宴,已将请帖送到府上。”
  裴诠拿起桌上的剪子,轻轻剪掉烛台蜡烛的烛芯,灯光一晃,倏而又灭了,屋中一下暗了一半。
  少年方才眸底似乎闪烁了一下,又似乎从来没有变。
  他从鼻间短促一笑,音色微寒:“怕不是公府为了婚约,找来的赝品。”
  刘公公却连笑都不敢,何况置喙,他只在不知不觉间,后背冷汗浸透了衣裳。
  他知晓,永国公府哪里敢找赝品来糊弄王爷?那怕是不要命了!
  自然,殿下是对这门婚事,毫不在乎,不管是真品还是赝品,殿下怕是都不会在乎一分。


第5章
  …
  平安今夜住在冯夫人的春蘅院。
  倒不是没给平安一个院子,十日前,得知平安要回来,冯夫人就督促下人把平安的院子,上下扫尘,焕然一新。
  可是,冯夫人实在舍不得,便让女儿睡在碧纱橱。
  路上走了十日,平安着实累了,拥着柔软的被寝,嗅着阳光暴晒的香气,她闭上眼睛,一张小脸恬静,陷入黑甜的梦乡。
  冯夫人吹掉手上蜡烛,给平安掖好被角,又是看了好几眼,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到了门口,她吩咐一个高挑的丫鬟:“仔细守夜,姑娘刚回来,总会有不习惯的时候,热水啊,茶点啊,都备好了,免得要用。”
  她给平安安排的两个一等贴身丫鬟,都是极为能干的,这个高挑点的叫彩芝。
  彩芝应了声:“太太,小厨房里都做好了的。”
  冯夫人:“好,这就好。”
  卧室里燃着蜡烛,丈夫薛瀚热水泡脚,一页页翻着书,冯夫人走来,抽走薛瀚手上的书,道:“老爷,祖母对平安是什么意思?”
  薛瀚双眼追着书,问:“怎么说?”
  冯夫人卷起书,说:“若是不喜欢,依母亲那个性子,平安一说错话,定是要斥责她的,可若说喜欢……倒也不见得。”
  秦老夫人待子孙很是冷酷,前几年,公府并没有向陛下请恩,而是让十七岁的薛铸和寒门子弟一起去考秀才功名,不成想他落第了,闹了笑话。
  那回,秦老夫人让薛铸跪了三天祠堂。
  薛铸虽不是冯夫人亲生的,可她当时都心疼。
  所以,当秦老夫人冷脸问对平安时,天知道她有多担惊受怕。
  薛瀚终于不惦记着书了,他说:“母亲不是担心平安沾染乡间习气?那些话,是测试平安的秉性。”
  冯夫人:“为何要用这种办法?”
  薛瀚常年居于官场,秦老夫人这一套,本质与官场往来一样。
  他琢磨一下,就明白了:“是该严厉点,若平安被吓哭,或者语无伦次,亦或者大吐苦水,那都上不了台面,后日的洗尘宴,多少都得等到几个月后了。”
  冯夫人不由怨怼:“说到底,母亲也只是为了公府的面子,嫌弃张家养兄就算了,她怎么没想过,平安若被吓坏了怎么办?她还那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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