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生之川 - 分卷阅读22

开，青年软软唤了他声，“叔叔，今天下班好早噢。”
“没什么事就回来了。”
想给林川个惊喜，顾淮生将慕斯朝身后藏了下，对方果真没注意到，只接过他的大衣和围巾挂起来，随后走到客厅坐下，他才发现茶几旁立着一个行李箱和小包。
捏了下拉绳，顾淮生倏而觉得手里的东西即将冠上可笑的名义，“林林，那是什么？”
“就是……嗯，”羞赧地垂下头，林川来回搅弄手指，末了偷偷瞥一眼顾淮生，毫无底气道：“我交了个男朋友，想搬出去和他一起住，可以吗？”


话至末尾几近无声，林川仰脸看他，露出拜托他做事时的恳切神情，整张脸都红扑扑的，但这不是顾淮生想要的。
“我不同意。”
未多想便拒绝，顾淮生冷了脸色，他将盒子放到林川面前，缓了片刻才收起方才的冷峻，温言道：“林林，我买到了凤喜的慕斯，你尝尝？”
“我等下吃，”看都不看蛋糕一眼，林川拉住转身欲走的人，委屈得快哭了，“叔叔，真的不行吗？我已经和人家说好了。”
“所以你根本不是在和我商量，只是告诉我一声是吗？”
“不是的，我一冲动就、就答应了。”
“那我呢？你要留我一个人在这吗？”
“这不是一码事啊，而且我也不能一直住在这里，总归要离开的。”
“这就是一码事！”


蓦地吼出声，顾淮生气得指尖都在颤抖，他在客厅来回走动，似在发泄心中苦闷，末了他走到林川面前站好，语气冷淡，“如果你现在走，就再也别回来了。”
闻言林川愣住了，他看了顾淮生好会，眼泪汩汩涌出。片刻他擦掉泪水，拿起茶几上的叉子开始吃蛋糕。大口大口地朝嘴里塞巧克力，他腮帮子都鼓起来，泪珠滑过鼓囊的脸颊，又从下巴滴落。
没两分钟便吃完那块慕斯，林川抽张纸狠狠擦下嘴，接着起身拉上行李箱，头也不回地走掉。
“林川，你出了这扇门就别再回来。”
隐含怒气的嗓音在背后响起，林川脚步微顿，下一秒他决然地拉开门，低声道：“蛋糕很好吃，谢谢叔叔。”

“林川――！”


伴随这声怒吼的是茶几碎裂的声响，但已经走远的林川完全没听见，他拉着行李箱走到树底停着的车，将箱子放进后备箱，随后拉开车门坐上去。
“终于搬出来了。”
驾驶座的人朝他挑了挑眉，“嚯，三层小别墅住着不舒服？非得和我挤七十平米的小破间。”
“就你话多，走吧。”
闻此庄齐不免慨叹，“你打算什么时候搬回来啊？”
“再说吧。”
坐正身子，林川撑着下巴望向窗外，心里乱糟糟的。方才顾淮生那些话如利刃般刺伤他，害得他不得不强忍难过，装出茫然的态度回应，而他后来的眼泪也不能说全是装的，多少掺了些真实的心痛。
在顾淮生没想通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又该以怎样的身份继续相处前，他绝不回头。


公寓离别墅有些距离，车程近半小时，等两人到家时，天已黑得像墨一样了。
把最后一件衬衫塞进衣柜，林川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上亮白的灯光，莫名有点怀念以往暖黄的灯光了。
静静躺了会，他翻身趴在暖洋洋的被子上，深吸一口全是太阳的味道，闻着会让他内心祥和，但男人只会不解风情地说那是螨虫被晒爆裂的香气。
他们的不和早在种种小事中体现得淋漓尽致，偏他没法睁眼看真相。


歇够了林川便起来，餐桌上放着两幅碗筷和他喜欢的菜，庄齐正窝在沙发看综艺，笑得没心没肺的。他大学时就这样心大，被渣男骗了生活费也不失落，林川劝他长点心，对方只咧嘴笑，尔后蹦出句“我找人揍过他了”。
一时间无言以对，林川索性任他去，反正庄齐被骗后只难过一小会。后来他才知道庄齐背后有人，至于具体是谁，林川从他模棱两可的话中明白，他们是差不多的人。


走过去踢一脚狂笑的庄齐，林川边捡起零食袋边问，“你不是回去继承家业了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大学毕业庄齐就回X市了，中间两人也有断续联系过，直到半月前他忽然和林川说他来S市住一段时间，有空找他玩。去了林川才明白，庄齐这是和某人吵架了。
“唔，那边太干了。”
拉起庄齐坐到餐桌前，林川好奇道：“你没和那谁吵架？”
夹一筷子西葫芦，庄齐连扒两口米饭，含糊不清道：“谁啊？”
“算了，不勉强你，吃饭。”
当林川问庄齐能不能和他合住时，对方极其爽快地答应了，并没打听他怎么了，所以他也不打算细问，总有互相坦白的一天。


饭后两人猜拳洗碗，又处理了卫生问题，接着庄齐提了扎啤酒偎到林川跟前，青年本不愿，后想起今天的糟心，脑子一热就答应了。
他们慢慢地喝，喝两口讲几句，等到彼此都昏沉时，已快凌晨一点。庄齐趴在桌上嘟嘟囔囔，无非是些吐槽某人的话，林川略带点意识，只眼前偶尔飘过顾淮生的影子。
呆坐一会，庄齐竟打起了小呼噜，林川不觉失笑，他费好大劲把他搬上床，再出来时便听见手机嗡嗡震个不停。他捏捏眉心，未看清是谁便按下接听，随后听筒里传来粗重的呼吸声，似是压抑了某种巨大的苦楚。


顿时有了猜测，林川躺在沙发上，安静地听对面的气息，过了好久，他都快要睡着，那边才开口，“林林，你回来好不好？”
“叔叔，你喝多了。”
“没有、没有，我没喝……”
兀自重复几遍，男人深吸一口气，再出声时竟带了些难辨的哽咽，“林川，我很想你。”
“之前都是我不好，你回来，我们重新开始，我会好好记住你喜欢的和讨厌的，只有你……”
“那么顾淮生，我再问一遍，”抬手遮住眼睛，林川这次只放了毫厘的期望，他不会轻易赌了，“你爱我吗？”
“我……我不知道……”


心脏如期沉下去，林川抹去溢出的液体，为自己的先见之明庆幸，他早就知道的不是吗，顾淮生之所以这样，不过是没能习惯罢了。
习惯不等同爱，习惯可以戒掉，顾淮生可以用十二年来习惯他的存在，照样可以用十二年去习惯另一个人，而林川要的不是能戒掉的东西，他要顾淮生坦荡不怯的爱。
“叔叔，别想了，我有时间会去看你的。”
说完他便挂了电话，几分钟后他走到厕所，瞧见镜子里双目红肿的人后，轻轻笑了笑。
说事到如今勿多言的是他，因对方一句想念便饱含期望的也是他，到头来最可笑、最无能、最放不下的，终究只他一人。
二十
搬出来已快一个月，林川望着窗外慢慢吐苞的桃花，心里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