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惡役的我太不容易了 - 穿成恶役的我太不容易了(一七二)簡
桃乐西娅呆呆望着洛特瓦,挣扎几个呼吸,最後还是胆怯了:「她好像知道托波利最近不太平静,要我记得家主的身份,别去涉险。」
「我难得与德兰女士的想法一致。」
洛特瓦盯着她道,桃乐西娅很是无奈:「头都洗一半了,我今天去见了伯爵夫人丶明天就落跑,她恐怕会把我家的丑事全部都掀出来,让我和整个麦奎里家社会性死亡。」
像是头洗一半丶社会性死亡这种词无论在莱顿博恩或亚森柯沃,洛特瓦几乎都没有听过有人使用。认识桃乐西娅多年,她不时会突然冒出某些罕见却形容贴切的用词,洛特瓦一开始以为是自己不够熟悉莱顿博恩或麦奎里领地的惯用语,後来才发现那些词汇往往只有桃乐西娅在不经意时才会用出。
而桃乐西娅许多想法和举止,都不像是她这样的出身和教育会有的,若她善於社交或见多识广还说得过去。可是桃乐西娅并不喜欢和人打交道,这些年来,对於交友之事亦不积极。
她的生活范围很也狭窄,大部分的心思都在麦奎里的领地上,若没有重要的事情,几乎都不会离开沃苏勒堡,沃苏勒堡原本就没有任何新思潮的藏书,桃乐西娅更是从来没有举办过思想交流的沙龙,
可以说她与众不同的想法与行事,几乎全是从她自身而来。之前他对此很是好奇,却又推测不出原因,在近来隐约的梦境中,他模糊地开始猜想,或许桃乐西娅拥有着不仅是此生的记忆,或许她属於另外一个世界,一个他无法拥有她的世界。
此刻桃乐西娅又道:「我会注意自己安全的,不用太担心,你今天一切都好吗?」
「都好,就是特别想你。」
「我也是。」桃乐西娅闭上双眼,避免自己泪水落下来,随即才睁开眼说道:「今天好多事情,我有点累。关於玛蒂尔达与王太子的事情我会好好想的,有什麽决定会先和你说的,好吗?」
「好。」
「你也不要让自己太累,我会担心。」
洛特瓦应了一声,桃乐西娅随中断联系。她其实还想和他多说一点话,多看看他,更详细地去问心中许多疑问,但仔细想想,两人明明在同一个城市,真要亲自见面又哪会这麽难?他确实可能无法离她太近,或许他们的命中注定就是不能在一起。
桃乐西娅在床上躺平,拉高被子,将自己困入没有一丝光的黑暗里,告诉自己不要再想下去。沮丧的时候站在悬崖边,就会忍不住想要跳下去,但是事情应该没有这麽严重……吧?他们还相爱着,德兰女士也在,只要先把塔隆的大问题处理好,他们应该还是能找到办法让他身上的诅咒完全解开。
即便四周一片黑暗,她还是想要怀抱希望,因为如果不抱着希望,她觉得自己只会想往悬崖跳,不要想了,想想正事吧……还有好多事情要处理,她不可能拒绝伯爵夫人的要求,果然还是要和玛蒂尔达坦承一些事情,还有自己又该怎麽面对埃尔默的怀疑?
她苦恼了大半夜,直到快天亮时分,才模模糊糊地睡去。
穿成恶役的我太不容易了(一七三)簡
即便到托波利公开身份的行程算是临时安排的,洛特瓦一行人仍在托波利的富人区找到了适合的落脚处,这里离沙菲提伯爵夫人邀请桃乐西娅「聊聊」的地方没有太远,也因此在得知位置後,洛特瓦便着手安排附近的眼线,调查房屋布局及拥有者的背景,整天不得空闲。
即便如此忙碌,因为身上诅咒的状况并不稳定,他每隔几天就得接受一次检查,而为他检查的人便是「女大公的使者」约里奥。
约里奥是洛特瓦母系家族丶帕德菲尔德家的远亲,在各种诅咒的研究上很有见地,本来就是负责照料洛特瓦身上诅咒的人。贝赫沙赫尔女大公会安排约里奥到莱顿博恩,主要也是希望能给洛特瓦一些帮助,并就近观察洛特瓦身上诅咒发展的状况。
洛特瓦在与桃乐西娅对话完後,就开始了一轮检查,他正座於法阵之中,任由约里奥检视那些投映而出的诅咒纹迹,这样复杂的诅咒,被重新唤起之後,几乎时时刻刻都在变化,看得人眼花撩乱。
「这些部分,还是完全解读不出来,我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的纹路,目前依旧找不到相关文献得以参考。」
洛特瓦幼年时身上的诅咒虽复杂,但用尽各种手段,多多少少还是能解读出来当中的脉络。可是在这些年间,隐隐出现转变,那种转变看起来似乎是顺着原本脉络的,似乎影响不大,也没办法处理,因此当时只有记录起来。而後不知何时,那些部分像是在一夜间苏醒绽放,变动出难以想像的线条。
变动有可能是毁灭丶也可能是生机,但这种复杂的变化,在水落石出之前着实很难知晓方向为何,约里奥能做的也只是尽量从可能的细节推敲丶调整,好让洛特瓦维持稳定的状况。
「没关系。」洛特瓦对於约里奥的答案并不感到失望,他幼年时曾深深为了身上的诅咒所苦,但在下定决心想与桃乐西娅再一起後,洛特瓦已不再执着非得要脱离诅咒的痛苦。
因为生命就是如此,悲喜同源,有光之处必有阴影,而所谓天赋诅咒在很多层面,并不似人为诅咒那样,是单方面的想加诸痛苦於受咒者身上。它既夺去丶却也给予,而他选择这条路,便是想相信这份爱,并不是什麽毁灭他的诅咒。
即便这样的想法有些天真,但是怀抱希望的天真又有何不可?只是不知道桃乐西娅是怎麽想的。在梦中的「桃乐西娅」难以承受自己让他诅咒恶化,最终选择放弃一切,只希望他能得到生机。但当时早早失去母亲丶因而怨憎父亲丶生命只剩下复仇的他,在失去桃乐西娅後,又怎麽可能独活下去?
梦中的桃乐西娅与他的桃乐西娅,性格虽有些差距,某方面来说却又十分相似,看起来阴沉冷漠,实际上却择善固执的很,身为家主,上面已无人管束,面对千疮百孔的家族财务,她大可放纵奢靡不管领民死活,可是她却扛起所有责任,勤勤恳恳地想重振家族。
穿成恶役的我太不容易了(一七四)簡
所以他怕,怕桃乐西娅若知晓他的状况,会和梦中的她做出类似的事,最後选择离开他,不过这件事情真的能一直瞒下去吗?德兰的出现或许会打乱一切。
心口的痛悠悠蔓延,四周投映而出的咒纹逐渐变得混乱,约里奥见状,赶紧开口道:「您得静下心来,不然诅咒又会开始反噬。」
洛特瓦深深吸了一口气,闭上双眼让自己别在沈浸於失去的忐忑,只是诅咒的纹路虽没有继续扩大,但也没有消失,依旧在光影间纠缠,过了好些时间,那些晦暗才逐渐消退。
此时洛特瓦已满身大汗,但他脸上并无任何表情,在一旁的约里奥看得都觉得难过。这种程度的诅咒反噬是非常痛苦的,宛如带火的鞭子在身上抽打,连皮带肉掀起灼热的痛,彷佛连骨髓都会被灼烧。
约里奥既然专精於诅咒研究,当然看过不少深受其苦的人,嘶吼哀嚎是理所当然的事情,那些人眼中的绝望更会让旁观者感觉身处炼狱。但洛特瓦从幼年时期就很能忍耐,现在重新自己选择跳回诅咒的煎熬里,他的态度更平静了,也不知道那看似平静的冰层底下究竟埋藏了什麽。
洛特瓦起身向约里奥道谢,离开房间後便立刻吩咐仆从将最新消息的资料送上来,待他沐浴过後换了一身衣服,随即开始浏览批阅,又让人把雷恩博叫来。
雷恩博跟在洛特瓦身边没多久,但可真的见识到了这位小主人的能耐,明明过去比较常独来独往,但主导与统领能力却一点也不含糊。後来他才知晓,这位小主人多年来隐藏身份,在主母与主子的手下办了不少事,年纪虽轻,经验与见识却不容小觑,手段更是一等一。
至此雷恩博完全能够了解主人的心情,这麽一个各方面都极为卓越优秀儿子,却为了一个纯人类国度丶极度排斥魔法生物丶恶名昭彰家族的家主神魂颠倒,甚至连会扼杀自己未来的诅咒都不顾,又怎能不让一个爱子心切的父亲气到想吐血。
雷恩博眼神复杂的望着坐在桌前,正低头审阅文件的洛特瓦,察觉他的视线,抬头看向雷恩博道:「麦奎里女伯爵阁下回到宅邸後有去见今天抵达的客人吗?」
雷恩博想了想道:「有的,那位客人似乎是麦奎里女伯爵阁下的家庭教师。」
「她见完客人後有什麽特殊反应吗?」
「这……」雷恩博迟疑道:「属下并不清楚。」
洛特瓦点点头,若有所思,雷恩博神情很是为难地问道:「是要更仔细地记录麦奎里女伯爵阁下的一举一动吗?」
「不用,你们人手不足吧。」
意思是人手够的话,就想派十个八个全天候轮流驻守,把女伯爵阁下大事小事和所有反应都巨细靡遗的记录下来吗?雷恩博不知道该怎麽解读这句话,还好洛特瓦下一句就问道:「今天去伯爵夫人那里有什麽想法?」
穿成恶役的我太不容易了(一七五)簡
「他们很谨慎,路上还有安排人盯梢,目的地附近几栋似乎是空着的,有可能是都是他们掌控着。女伯爵阁下被带去见伯爵夫人後,我们只能在门厅附近等待,表面上只有一名仆从在旁丶说我们若需要茶水可随时为我们准备,但外头有好几个人在守着,防备颇深。」
洛特瓦沉默地听着,雷恩博又道:「或许建筑里有甚至地下有密道,可是这一两天去探查的话未免会打草惊蛇。」
「托波利毕竟也是颇具历史的都市,又是王都,有些复杂的密道也不意外,之前翠翼骑士团的副团长有提过,但有些更复杂的通道官方也无法知晓。
富迪契子爵那边似乎有些各阶层人士的门路,我已让人着手去接触,若有其他消息我会派人告诉你,你的任务还是以确保女伯爵的安全为主,塔隆接触麦奎里家的动静为辅。」
「是的。麦奎里家那位客人丶女伯爵的家庭教师需要特别留意吗?」
「如果她有出门你再报告,若在宅邸里面……」洛特瓦顿了一下才道:「有很明显的行动可以报告,但不用刻意去调查,她专精黑魔法,不是一般人能应付的。」
「黑魔法……可是这时间点出现未免也……」
「我以前和她接触过,她应当不是塔隆的人,目前时间有限,得把力气用在刀口上。」
「是的。」
「你早点回去麦奎里宅邸,今天辛苦了。」
雷恩博行礼告退後,洛特瓦按着额头好一会儿,又叫人进来吩咐一些事情,才继续处理手边事务。
他不太想要休息,恶梦总会让他情绪不定,因此一直拖到天亮前才终於勉强入眠。而在此同时,好不容易入睡的桃乐西娅却陷在恶梦之中。那些光影不明的片段,充斥着鬼魅似的尖啸与无边的绝望,洛特瓦因受诅咒所噬,痛苦而苍白的面容不断出现在他眼前。
她的身体冰冷,似乎已无法再呼吸,他抱着她呐喊,呐喊的模样撕心裂肺,可是她的世界却毫无声响。
他的额头上一滴一滴的汗水落在她脸庞,像是流不尽的泪水,而後他俯身抱住她,喃喃说了什麽,她想知道他是不是在对她说话,但她费尽了力气也听不到他说了什麽。
最後她似乎被他带到了巴莱斯特森林的深处,宛若迷宫的树海,彷佛永远见不得天光,那是她首次见到他的狼身,如此美丽的野兽彷佛只存在幻想里。他背着她尸身进入树海丶在林中悲鸣,最後的最後,在枯藤缠绕的门扉之前,正站着两道身影。
一光一影,却隐约有些熟悉。他们问:「你愿意吗?」银色的狼儿说:「我愿意。」他们又问:「你愿意吗?」桃乐西娅有些迷惑,因为她已经死了,他们是在问她的意愿吗?她徬徨无比,狼儿则一遍又一遍轻舔着她冰冷的身体,彷佛这样就能将她舔醒,在长久的沉默之後,她终於发出声音。
「我愿意。」
随即桃乐西娅就从梦中惊醒。
她不知道自己允诺了什麽,只知道自己好难过,醒着的时候无法不胡思乱想,连睡着都得感受自己让洛特瓦痛苦的悲伤,活着怎麽这麽艰难,不行,她得想别的事情。
桃乐西娅想来想去,最後想到玛蒂尔达,毕竟漂亮可爱丶又亲人甜蜜丶感觉又香香软软的女主角多讨人喜欢,她也想交一个这样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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