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渊 - 分卷阅读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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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等侧过头叼起自己脸旁的笔,嘴上哼哼唧唧又含糊地问出了一声:“白老师,什么时候把我带回家啊?” 他咬着的笔在因为他说话的动作而来回摇晃着,“我很久没有洗澡,没有刮胡子,我觉得这样十分不礼貌。

  没法让人产生一见钟情的冲动。”

  白年手指在自己膝盖出轻轻地敲了敲,轻飘飘地瞥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迟等,他不说话,静看了一眼。

  迟等咧开嘴巴,龇起牙齿咬住了钢笔,喉咙里咕噜噜滚出几个模糊的音节,听不清到底在说什么。

  -

  白年继续给躺在床上一无所知的迟等科普道:“你的精神像是一个小型的黑渊,真神奇。”

  他有些啧啧称奇,看向迟等的越发像是在端详实验室里一个令人赞叹的数据,“你竟然活着。”

  白年没忍住拍拍手,赞叹,“奇迹。”

  迟等咬着笔,亮着自己的牙齿。

  白年单手撑着自己的下巴,时常板着或者冷着的一张脸上挂起来些旁人很少见过的兴趣盎然。

  白年因为这种兴趣盎然,显得心情不错,他眼神在迟等咬着的笔上转了两圈,跟下达指令一般简单地吐出一个字:“松。”

  迟等十分明确地领会到了这个字的意思,他大张开嘴巴,用舌头把钢笔从自己口腔内顶了出去,钢笔便顺着他的下巴滚到了床上,随后静止不动了。

  “好的。”

  他声音中还带着明晃晃的笑意。

  白年兴趣盎然地盯着这个脑子有些坏,又有些疯的哨兵。

  他手指在自己墨蓝色的笔记本上轻弹了一下:“好了,重新来进行一些简答的问答。”

  迟等听闻问道:“我有什么好处吗,白老师?”

  白年看向他:“这是一个被绑在床上不能动,且面临着被处死危险的人应该问出的话吗?”

  迟等身上几乎带着一种无视生死的天真感,他听话地接嘴说道:“应该不是的。”

  白年挑眉:“哦?”

  迟等拖长着嗓音 “啊” 了一声,随后解释道:“需要一点点动力,比如说您答应跟我吃上一顿晚餐或者看上一场演出。”

  白年像是听笑话一样笑出两声:“稀奇。”

  白年没有任何要委婉的意思,嘲笑道,“你觉得你还有正常到能到公共场合去吃饭、看演出的机会吗?”

  迟等虚着眼睛看白年,随后咧开嘴笑:“那还是需要白老师的帮助了。”

  白年脸上挂上了一两分的嫌弃:“这是求人的态度吗?”

  迟等张开嘴,上下牙齿一磕,故意制造出一声十分清脆的牙齿碰撞的声音,随后他压着嗓子,压着自己喉间那些古怪的笑意,张嘴说道:“求您。”

  -

  白年对于他求人的态度算不上多满意,不过他现在暂时不怎么着急。

  白年问迟等:“你的精神体是什么?放出来看一看。”

  迟等像是被问愣住了,他嘴唇微微张开,做出了一副认真思索的模样,好片刻,他问:“我应该怎么知道我的精神体是什么样子的?”

  白年眉头一蹙,很有理由怀疑对方是在装弱智,就像不会有正常人问人应该怎么呼吸一样,没有向导或是哨兵会需要询问自己精神体的模样。

  白年因为对方的这种不配合,脸上挂上了一两分的不耐烦。

  迟等又问:“我应该用什么样的方法,让您看到我的精神体?”

  白年的不耐烦又增加了一两分,他从嘴里啧出了一声。

  迟等闭上眼睛皱起了眉头,他眼珠在眼皮下剧烈滚动着,好一会儿他呼吸加重,额角的青筋爆了起来,鼻尖开始渗出细小的汗粒。

  白年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猛地惨白下来的脸,他垂眼瞥了下自己腕上的表。

  秒针在跨完一个刻度的十五秒后,床上的迟等猛地睁开了眼睛。

  他眼眶充血,骤然睁开的一刹那带着几乎嗜血的凶意。

  白年眨眼的速度慢了零点几秒,随后冷着嗓子嗤笑道:“怎么?”

  迟等重新闭上了眼睛,他在自己睡着的床单上蹭了蹭脸上冒出来薄薄的一层汗水。

  他压了许久暴虐的情绪,凶神恶煞的面部表情才勉强算是平静了下来。

  “疼。”

  他哑着嗓子,像是水缸里的鱼在水里吐气泡一样吐出了一个意义模糊的词语。

  “嗯?” 白年情绪十分稳定。

  不管是面对迟等散发出来狂风骤雨般的气息、还是萎靡不振等一切气息时,他面上都平静冷淡,不为任何其他事物所干扰。

  迟等的声音便愈发可怜起来了:“头疼。”

  他嗯嗯出两声痛苦的声音,声音中还夹上了一些故作可怜的埋怨,“你让我想我的精神体,我仔细地想了很久。”

  迟等睁开眼睛,他的眼眶内仍旧很红。

  可能以为刚才的疼痛,眼眶内都盈盈着薄薄一层水迹,他睁着双眼,无辜地看着白年:“让我很疼。”

  “非常疼。

  但是却保持了理智。”

  白年像是在观察样本数据一般,平铺直述地陈述了一句。

  迟等犹豫片刻,对自己下了结论:“我,” 他顿顿,声音中夹杂了两分自我怀疑,“可能没有精神体?”

  11 第 11 章作者有话说: 迟:我各种硬件软件条件都攻得一批 白:呵呵011

  “向导和哨兵失去他的精神体,无异于精神死亡,你懂什么意思吗?” 白年蹙着眉头说了一句。

  迟等拖着嗓子:“可是我就是——没有呀——” 他说话的方式,像是马戏团里糊上了厚重油彩面具的小丑一样,带着十分刻意地夸张搞怪。

  如果不是因为他看起来是实在是太脏了的话,白年觉得自己可能以每两分钟一巴掌的频率掴在了迟等的脸上。

  他觉得对方的脸不被打成发面馒头一样,那么他可能不会意识到坐在他床边的这个人的脾气究竟是有多差。

  ——没事记下来了。

  白年冷冷地看了迟等一眼。

  “不知道从哪里来,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甚至对于自己是哨兵这个身份可能都不太理解。”

  白年简述了一遍自己这一个多小时聊天所获得的信息。

  发现全是废物信息后,他脸色愈发冰冷不耐起来,连带着说话的声音都像是毒蛇吐信般淬上了毒液,“你到底能知道些什么?”

  迟等闻言确闷着嗓子笑出了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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