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占兰宫 - 分卷阅读59
。
他总是一袭黑袍站在长廊下,全然不惧寒风,不远不近与他们相邻。
嘉鱼也唤过他几次,可他却似入了神般根本不动,幸而每次等着她走了,他会慢慢跟在身后送她出去,不然她还以为那是尊石雕。
上京的冬日再冷自然也不比西北的寒冽,又有太医们的御方调养,所以魏少阳的状态倒比往日好了许多,苍白隽秀的脸上浮了红晕,在嘉鱼凑的越近时,指着她新写的字又错在了何处。
嘉鱼也不急直细心握笔写着,再努力看字帖,低念着每一句话,思量着魏少阳给的释义。
在猗兰宫时,萧明铖也教她字教她写,可到底是围困之地,他自己都不曾学到多少,也教不了她太多。到东宫了,书籍倒是常能看到,可萧明徵却是不太喜欢她写字,偶尔若是见了,心情好或许会教着她写,可他抱着她还不等写几行,就缠到了别处去。
而魏少阳乃夔王世子,自幼有名师大儒教导,虽身子骨不太行,可君子六艺他每一样都是出众的,甚至连兵法都深通,凡是嘉鱼好奇不懂的,他都会耐心的教,与沈兰卿颇为相似。
这让嘉鱼受益匪浅,一旦找到机会就悄悄来寻他。
大概是最近熟读了三十六计,她将萧明徵都能稳住了,也不似往日那么怕他。
今日萧明瑁出殡,尚未开府而殁,又是贵妃之子,皇帝伤心之余着了礼部大办,还给封了王爵,数百僧人沉念的经声处处可闻。萧明徵身为太子自然不能不去,连皇叔萧恪显亦是去了,倒让嘉鱼多了时间和魏少阳在一起。
“那日……你怎的不问我,为何不让你去唤人来救他?”
嘉鱼还在认真的写着,却不妨轻声问了一句,这么些时日了,魏少阳明明也知道死的人是谁,若是那日他去叫了人,或许萧明瑁也不会死掉,可他被嘉鱼拦下,到现在也不曾问她为什么那样做。
少年的手指净白,常年生病让他的肌理都异于常人,缓磨着化开的墨,青色的血脉隐隐,他又想起了那日嘉鱼脸上瞬间的冷漠和仇视。
“你不喜欢他。”
尽管那是她的皇兄,魏少阳知道她很不喜欢他,那人显然是做过让她厌恶的事情,这样一个人的生与死对他而言,并不重要。他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嘉鱼,她已经抬起了头,澄澈的目光让他面皮发烫。
他也有自己的私心,他也同很多人一样,并不是那么的善良。
他突然有些怕她会不会也厌恶这样的自己。
嘉鱼却突然笑了,那样的笑是往日不曾有过的动容轻松,她似乎听懂了他的话。她用笔端戳了戳自己颊畔的梨涡,忽而说了一句风牛马不相及的话。
“大皇姐叫妙殊,二皇姐叫妙安,唯独我唤嘉鱼。”
“嘉鱼好听。”魏少阳小声说着,清润的嗓音里都有些紧张。
嘉鱼却摇摇头,这时终有了些少女的顽态:“可我更喜欢妙安的名字。”
“我偏就觉得你名最好,何故去羡慕她人。”
“你当真觉得我名好听么?”
魏少阳立时笃定,涨红了脸开口:“自然,嘉鱼嘉鱼嘉鱼——”
他不知道,这一声声直唤入了嘉鱼的心底,这让她觉得自己也没那么孤独了。
嘉鱼伸手捧住了少年红的发烫的脸,他生的实在好看,呆呆傻傻的愣在她手中,任由嘉鱼开怀的唤着他:“少阳少阳!”
濡亮乌黑的眼中,倒映的满满当当都是她。
心里,亦是。
作者菌ps:抱抱小天使们,终于回来码字了,这半年身体都不太行,意外被邻居猫咬了,左手食指神经断了,几个月了特别疼,然后又是桥甲又是气管炎一直头晕心律失常住院很久,也没心思写东西,现在终于好一些了,让大家久等了,努力连接一下之前的剧情试着继续填坑,谢谢你们还一直等我回来~么么哒!晚上还有一章哈~
最热的那一处 h (加更)
魏忻很少见过这样的嘉鱼,她像是在逃不出去的笼中寻到了可依偎的另一只鸟,轻松和喜悦渐渐占据的她空洞充满仇恨又无助的眼睛,她似乎有了寄托,一如他最初见到她时,那样的鲜活绝美。
“公主很开心?”
雪落的未停,殿中的炭鼎置的多,温暖的让嘉鱼只穿了不厚的冬裙,愈发柔窈的身姿半俯在花案上,那里只有一盆她抱回来的不开花的兰。
莹嫩的指细细摩挲着深绿的叶,嘉鱼弯着唇在笑,对魏忻她很少说假话的。
“开心呀,不过我也不知为何会这样欢喜。”
这般的她让魏忻的嘴角也有了笑意,从她近来固定去一个地方来看,聪明如他大概知道她是在欢喜谁了,小公主那颗被太多人伤过的心,终于有人能弥补了。
只可惜,那人不是他。
“公主若是真的欢喜,就请把这份心尽量藏起来吧。”他尚且会遗憾,若太子一旦知晓了,恐怕只会是雷霆震怒,到时会如何对她都未可知。
嘉鱼握着兰叶的手一顿便蹙了眉,不自然就忆起每每被萧明徵抱在怀中,有闲暇时也有情欲后,更有置身填在她体内时,他都说过一句话,或漫不经心或意味深长。
——你是孤的。
想起来萧明铖也爱说这四个字,这让她很不喜欢,甚至深深厌恶,她不想是他们任何一人的,也很不能理解他们为何要这样对她充满占有。但现在,她忽而有些懂了。
她也想让魏少阳只属于她一人,谁都不能抢。
皇权的味道尚且不知是甜是苦,如今的她却终于尝到了另一种让人愉悦的甘甜。
……
各色的彩线被嘉鱼摆的齐整,挑了些喜欢的结着络子,翻来覆去搭线极其认真,连萧明徵何时到了她身侧都未曾注意,直到被他抱起,她才惊呼着扭头。
大抵是那一夜她的佯装太成功,这些时间的他越发对她温和起来,往日的清绝高冷都有些不复,反而会浅笑着握着她被丝线勒红的手指轻揉。
“送给孤的?”
嘉鱼只抬头看了他一眼便窝在他胸前不动了,正想放下的络子却被他握在了手中,他总是这样自以为是,嘉鱼藏下了眼中的冰冷,懒懒的靠着他不说话。
这样的她倒更像是被他娇养的猫,漂亮、乖顺……让他爱不释手,且深念而愈发不舍。
很快手中的络子被丢开了,他的眼睛看的是她的耳朵,粉白的耳垂玲珑,上面却戴着一对小巧玉珰,长指拨了拨却取下一只捻着把玩。
“少傅送的?”
嘉鱼点了点头,从他扔开络子后,整个人又有了几分毫无人味的冷意,这让她微瑟了瑟后背,直看着他将耳珰丢到了地上,连同另一只也未能幸免。
萧明徵这一生做过的事或对或错太多,却从未曾有一件能叫他后悔,只嘉鱼这事,从一开始他便错了,他也第一次生了悔意,最不该的就是让沈兰卿碰她。
添加书签
网址发布页已更新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