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两梅渍 - 分卷阅读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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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宁指着天上的流火:“是星星。”
  华倾轻轻的对长宁说:“乖长宁,那是烟火。”
  长宁瓮声瓮气的说:“就是星星,爹爹说,看见会跑的星星就要许愿。”
  华倾笑着问长宁:“乖宝贝,要许什么愿呢?”
  长宁想了想:“嗯…要替爹爹许愿。”
  “爹爹有什么愿望要许呢?”
  长宁记得有一次去找爹爹,爹爹拿着一把威风凛凛的宝剑,他在月台下耍着剑,那种快意是长宁没有见过的,爹爹告诉他,在西北的时候,爹爹比现在耍剑耍的还要好。
  长宁说:“许愿爹爹回到西北。”


第二十一章
  【丹青】
  满天流火,滢滢濯目,枚兹撑着身子,花费着所有的力气才稍微能站起来,他扶着棠梨木的一侧,稍稍站定。
  那漫天的流火,简直太过于绚烂,比之他卑微的处境,太过于辽阔。
  荷月推门进屋就看见枚兹瘦削的身子摇摇欲坠,本来是合身的衣衫早已变得宽大,以至于枚兹看起来过于的病弱。
  枚兹浅笑看着荷月:“荷月,为何不去看流火?这流火比之从前,实在是好看。”
  荷月咬着嘴唇,对上枚兹那双眸子时,是在忍不住红了眼眶:“皇后,您的腿脚不便,不如好好的休息。”
  枚兹若有所思的摸着自己渐渐昏沉的腿:“难道休息就能好了吗?荷月,我们去喝酒吧?”
  枚兹从来没把荷月当成婢女,在西北的时候,也是不拘束荷月,让她和自己一起喝的酩酊大醉,荷月顿了顿,沉声道:“皇后,身子刚刚才好转,烈酒必定会伤身。”
  枚兹系上一件红色的狐裘披风,整个人被大氅裹挟,看起来过于的美艳,他眼眶微红,不知道是刚刚哭过还是被寒风所吹。
  “梅子酒不烈,我们去喝吧。”
  自从枚兹回宫,就命人在陈列故居酿着梅花酒,只不过生育长宁之后,枚兹就很少饮酒了。
  荷月走上前去扶着枚兹,枚兹太过于瘦了,触碰手腕的时候,竟然很明显的摸到腕骨,没有一两肉。
  “荷月走吧。”
  还未等枚兹说完,一袭黑色的身影立刻出现,那人浑身都是健壮的,高出枚兹一个头,若是仔细看着那人的眼眸,能看到里面的狠戾和威严,白真跪在枚兹的面前。
  “北晖将军,夜深,属下恐怕有危险,请准许一同前往。”
  枚兹看着白真,白真抬起眸子和枚兹对视,枚兹命他起身:“起来吧,以后在哪你都可以跟着,不必特地禀告。”
  白真眼眸又多了几分无法查探的波动。
  “是。”
  坐在轿子里的枚兹觉得头昏,兴许是身子差到了极致,他拨开帘子,凉风吹起,让他稍微有了一些清明的头绪,身旁的白真在他一侧,不经意的打量着枚兹的面色。
  “天凉了,北晖将军,小心风寒。”
  枚兹对他笑了笑,白真身子晃了一下,眼前的枚兹的笑眼一如曾经在西北征战的枚小将军。
  “多谢。”
  到了陈列故居的时候,这明显被翻修了,曾经的梅子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挪走,在树根儿处挖出的梅子酒被堆放在一侧,许多都已经被摔碎了,枚兹脸色冷了几分。
  荷月也有点生气,她看着来来往往的太监,便扯着一个来问:“皇后酿的酒,谁允许你们挖出来的。”
  那太监年岁比较小,吓的已经有了细细的汗珠:“小的奉陈贵妃命行事。”
  枚兹淡淡的让荷月松手。
  他走进了这个陈列的房屋,曾经陈列是个老学究,房屋并不华美,但现在俨然变成了另外一幅样子。
  其中一间屋子灯火通明,荷月在他身后紧紧的跟着,枚兹推开那扇门,脚步都站不稳了,身后的荷月立刻扶着,也跟着看了屋子里面一眼。
  荷月面色也顿然不好看起来。
  里面全是陈谂的丹青。在梅花树下喝着烈酒、面色潮红的陈谂,在骏马上驰骋的陈谂,在西北峭壁旁和华倾在一起看落日的陈谂,全都是陈谂。
  枚兹面色不停的变得苍白。
  他眼眸里流露出在宫中许多年都不曾流露的愠怒。
  他转身对白真说:“剑给我。”
  白真走上前来,将手中的青峰剑交到枚兹的手中,白真本就比枚兹高大威猛许多,青锋剑是重剑,自然不适合枚兹,枚兹被青锋剑压的身子一偏,白真立即揽着枚兹的腰身,将他扶起。
  枚兹推开了白真,拼命拿起那把青锋剑,就走进那间屋子,他的左手实在是僵硬,但他还是拼命的把左手抬起,和右手一起握着那把剑,整个左手拉伸的疼痛,简直如同分娩般痛苦。
  但他还是咬着牙端起剑身,狠狠地将那些丹青都划烂了,那漫天的碎屑如同飞雪,寒凉了他剩下的那一半的心。
  不一会儿一双有力的手扶在他的手腕处,承受了所有青锋剑的重量,带着他的手臂一起将这些丹青划的更加稀碎,枚兹眼眶酸涩,那泪珠不停的流出。
  他的手指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剑划破,他颤抖的扔掉了剑,蹲下身子,那手指尖不停的滴着血,流淌在地上,变成了昏暗的血渍。
  白真拿出一方小小的手帕将枚兹受伤的手指轻轻包裹,身后的荷月也走上前来握着他受伤的手指,白真看见荷月来了之后就规矩的起身,在枚兹身后静静的守望。
  枚兹的肩膀不停的颤抖,发出小兽般呜咽的声音。


第二十二章
  【背影】
  寂静之地,无人言语,只有枚兹不停的颤动,他背后的蝴蝶骨震颤的如同飞蝶,好像一会儿不盯着,他就翩翩而逃。
  他哭了一会儿,那眼睛里都带着蒸腾的雾气,他嗫喏着:“我的长宁呢?”
  荷月小声说:“随着皇上陈贵妃,在城墙上看流火,兴许一会儿要出宫去。”
  枚兹苦笑:“呵,他倒是有兴致,带着我的女儿和别人一起过元宵。”
  荷月不忍:“皇后,您小心身子…”
  枚兹缓缓起身,眸子里的光暗淡一片:“去陪我找长宁,我不准许那个男人碰我的长宁。”
  荷月拽着他的衣衫:“皇后,可…可毕竟他是皇上,您还是别…”
  枚兹勾唇,他的朱颜在这灯火通明中被照的更加苍白,但破碎的苍白增添了他的美感:“皇上怎么了?没有我们枚家,他坐的了皇位吗?”
  荷月咬着唇,恳求着枚兹:“皇后,不要再说了,隔墙有耳。”
  枚兹淡淡的说:“本宫要去找长宁。”
  荷月依然是那幅恳求的样子,只是身后的白真走到他的跟前,声音洪亮,一如曾经:“是,北晖将军。”
  枚兹转身打量起了白真,许久许久才缓过神:“近些年我一直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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