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鸥 - 分卷阅读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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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了,讲了这些真心话。

“不是你贪心,是他们的错。”梅净亭知道这些话对曾泳来说根本就是不痛不痒,可又不得不说。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已经离曾泳这么远,哪怕他们近在咫尺。他清楚的感知到曾泳身上有些东西已经消失了,什么也不敢期待,什么也不留恋,不会开心也不会难过,只是平静的等待自然的终结。这或许算是某种成长,但梅净亭真的害怕曾泳现在这样子,他从曾泳身上看不到一点点的情绪。他千里迢迢来到叙利亚,不可能毫无私心,他还是做着打动曾泳的梦,他还是想让曾泳能变回曾经那个渴望感情的样子,然后再给他一份切切实实的承诺,梅净亭以前从来不懂得承诺的重要性,他觉得以前自己各取所需的感情观念太愚蠢了。

“你什么时候回国?“曾泳突然问。

“你会和我一起回去吗?“

曾泳摇摇头:“回去干什么?”

“我们继续合作,你做我的男主角。”

“我现在做不了演员了。“曾泳说:“我不能代入进角色了,你懂吗?早点回去吧,我看了你第二部片子,比第一部进步很大,没必要为了我留在这里,你有你的路。”

“谁说我是为了你?“梅净亭反驳道:“我是为了大爱无疆的人道主义精神。“

曾泳笑了笑,转身去洗杯子。梅净亭突然从后面抱住他,贪婪的深吸一口他身上的味道,嗫嚅道:“真的不可以吗?我们再试一次好不好?“

“我可以陪你再试很多次,要接吻要做爱都可以,但你知道结果。“曾泳站得很直,没有回头。

梅净亭没有立即松开他,而是留恋着抱着他好一会儿。以前曾泳睡觉,一定要梅净亭抱着他,当时觉得烦,可如今晚上自己睡觉时,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谁说你不能做演员。“梅净亭在他耳边说:“明天我就找时间排戏。“

“这里的人哪里有空看话剧。“曾泳从他怀里挣脱,对着镜子整理衣服。突然,他猛地回头问梅净亭:“演《海鸥》,可以吗?”

“都可以,那你晚上陪导演睡觉,行不行?“梅净亭拍了拍自己的床说:“我陪你睡也行。”

“不要。“曾泳非常干脆地拒绝了。

“你刚刚不是说……都可以?”梅净亭期待地问。

“我就是打个比方,你还当真了?”曾泳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看得梅净亭觉得自己简直道德败坏。

第二天梅净亭在医疗站里问了一圈,出乎意料的是站里的同事对排演话剧很有兴趣,当天晚上就做了一本戏票打算散给附近的居民。梅净亭不知道从哪里搞了一把导演椅,闲下来就坐在上面开始分组调度,几天下来也写了厚厚一整本排练计划。

曾泳第一次排练的时候,周围的人都惊讶了好一会儿,等到排练结束后,才围过来问他以前是不是演过话剧,曾泳笑着摇摇头。他在站里平时给人的感觉就是闷,不爱说话,每天埋头干自己的活,除了长相以外毫不起眼。但他进入角色后,好像就真的变了一个人一样,情绪贲张,随口说的一句台词都有着强大的感染力,连带着周围人都沉浸入剧情中。

他们的出演是在医疗站里,病房有一个很宽的走道,梅净亭就安排那里做舞台。病人就是他们的观众,连梅净亭自己也想不到话剧能这么成功,长达两个小时的话剧竟然有很多人认真看到了最后,第二天在病房里舘哩釦邇尔澌玲期珥柳妻刘瘤还能听到他们在探讨剧情,还有人找曾泳和女主演要签名。

女主演是个临时来站里的英国记者,激动起来就在曾泳的脸上一顿亲吻,曾泳也任她吻,看得梅净亭心里酸溜溜的。

趁这几天曾泳心情好,梅净亭每天晚上都拉着他上天台喝酒聊天。有一天晚上的月亮很圆满,很漂亮,曾泳盯着看了很久,突然说:“谢谢你。“

“怎么了?”

“我现在突然知道,原来演戏不一定要很多人看才有价值。他们看了戏很开心,我也跟着开心,其实我都快忘记开心是什么感觉了。“

“其实你没必要救我的,可你还是救了,我知道肯定不容易。”

“对不起,之前对你态度那么差。”

“来叙利亚之前,我的生活只有戏剧和以前那些回忆,我一直在回避,假装自己已经不在乎了,其实不是,那只是我为了让自己活下去骗自己的,每天晚上我都会做噩梦,从孤儿院,到严蕤的别墅。“

“可是现在我真的觉得,这个世界这么大,可以有机会去到其他的地方,换一种生活,真的很好。“

曾泳一句话接着一句话说,梅净亭几乎插不进话。他原本想借着月色再问一次曾泳能不能接受他,但他现在又不想问了。他能看到曾泳在一天一天的好起来,从最开始自己折磨自己的曾泳,到现在慢慢恢复感知力的曾泳,这让他觉得自己执着于曾泳的一句同意不再有意义。

“我就不再害怕生活了。“曾泳站起来,在月光下的天台,像站在舞台上一样舒展着身体,大声的念出《海鸥》里的台词,然后醉醺醺的摔在地上,被梅净亭扶住。他顺势把头靠在梅净亭的肩膀上,月色在醉眼中变得迷朦。

“你是世界上最勇敢的人。”梅净亭说。
十七.

梅净亭的临时剧团在出演以后决定抽空在周边村庄进行免费巡演,两场演出的反响都还算不错,医疗站门口多了很多探头探脑的热情观众,胆子大一点的就假装生病,指名要曾泳护士照顾。

恐袭发生时,曾泳和梅净亭正在附近的一个小村庄出诊,顺便为下一次演出寻找合适的场地。正当他们替一个肺炎患者治疗过后,在集市上找午饭吃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了枪伤,随后一列坦克和装甲车开进了狭窄的街道,一大批穿着防弹服的武装分子从车上下来,控制住了每一个出口,进入每一户人家搜查。

有些士兵在喊话,曾泳对当地语言并不熟悉,只能勉强听懂他们在找一个叫利兹的雇佣兵。

士兵开始随意的扫射。一次小型恐怖袭击,只是国外新闻不起眼的一小行字,面对起来,却是亲眼目睹上一秒还在讲价的摊贩中枪死在地上,眼睛还瞪得大大的。

梅净亭脸色一变,下意识抓起曾泳的手,感受到曾泳冰冷的手心也在不停的出汗,微微的颤抖。他紧紧握住曾泳的手,竭尽来叙利亚前父亲要求他学习的战场常识,拉着曾泳在大街小巷躲藏,想办法偷偷离开包围圈。

他们跑到一个偏僻的小巷里,梅净亭指着尽头的围墙,搬来附近的杂物垫脚,让曾泳爬过去,而他自己在巷口守着,防止有士兵过来。

曾泳毕竟受过多年的折磨,身体素质大不如前,爬起墙来十分吃力。快翻过墙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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